程爱源：一次夺鬼子六把枪 “小小八路军”机智抗战记

近日，程爱源接受采访，讲述亲历的抗战故事。记者 林志彬 摄

　　程爱源1932年出生，1983年离休，现居住在聊城军分区干休所。

　　到1945年，抗战胜利时，他才13岁，到1947年7月，他才正式入伍。但在残酷的抗战中，年幼的他可是立了大功。

　　近日，程爱源老人接受记者采访，讲述其抗战故事。

　　机智对敌：

　　出其不意，在日军占领区学《抗日读本》

　　程爱源，老家在济宁市金乡县马庙镇大程楼村。他小时候的抗战故事，大都发生在家乡一带。

　　当时，济宁金乡有一所抗日友谊学校，就设在大程楼村村外。程爱源的父亲程钦渊是这所学校的校长，也是一名地下党员。这所抗日学校，主要是培养抗日干部，小学生也被吸纳进去，作为新生力量培养。当时，程爱源便就读该校。

　　大程楼村村头是一个日军的小据点，村子周围全部是日军组织挖的封锁沟，宽达2米多，人员通行非常困难。而进出村子唯一的通道，就在据点旁，由日军和汉奸把守。

　　日军的一个大据点，位于大程楼村的邻村，两村不足1公里。令人惊奇的是，这所抗日学校就建在这两个村子的中间地带，位于日军的两个封锁据点中间，属于典型的日军占领区。正如那句俗话，最危险的地带，也最安全。

　　直到抗战胜利，这所抗日学校也没有被识破。在鬼子眼里，这所学校就是一所一般的学校，与抗日没有半点关系。

　　当时，程爱源书包里放着两本书，一本书是《三字经》，一本是《抗日读本》。每当有日军、汉奸来学校时，大家都把《抗日读本》藏起来，拿出来《三字经》做做样子。当敌人离开后，大家继续学习如何抗日，如何开展游击战，同时从书本中了解日军犯下的滔天罪行、实施惨无人道的三光政策。

　　通过这些学习，程爱源小小年纪，便树立了抗日救国的崇高理想。因此，除了学习，他还有身份——情报员。

　　因为每天上学，都途经日军据点，而据点内有日军也有伪军。久而久之，他和伪军便熟悉了。有时，他和小伙伴甚至可以登上据点的日军炮楼。时间长了，他的父亲程钦渊和据点的伪军小队长也熟悉了，可谓是打入了敌人内部。

　　其间，程钦渊于敌人不经意间，打探到了很多消息。当时，残酷的扫荡经常进行，可以说三天一次小扫荡，五天一次大扫荡。在敌人扫荡之前，了解到扫荡的范围、时间，对地下党员、八路军来说至关重要。

　　每每有了敌人扫荡的情报，父亲都会交给程爱源，让其去送到5公里之外的地下党联络点，以提前准备，进行有力地反扫荡。很多次，八路军根据其提供的情报，掌握了日军出动的兵力，或集中力量歼灭，或及时地撤离。

　　勇闯虎穴：

　　趁鬼子训练时，帮助八路军夺其枪支

　　在送情报的过程中，程爱源将敌人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那时的冬天，雾比较大，也比较频繁。”程爱源回忆说。他送情报的途中，有一个日军训练营，每天早上，日军、伪军都在这里练操。练操时，他们便把枪支放到一边，且与练操的队伍有一定的距离。他当时想，趁着大雾作掩护，夺走敌人的这些枪支。回到家，程爱源将这一情况告诉了父亲，其父亲便紧急向八路军部队反映。

　　不久，部队来了两名军人，找到了程钦渊。在一个大雾天的早上，程爱源和一名小伙伴被安排前往日军训练营刺探情报。

　　在这一次历险中，大雾越来越大，给夺枪行动帮了大忙。最后，我方悄不声息地搜走了敌人的6支枪：1支日本机枪，5支步枪。当时，日本机枪是战场的抢手货，非常先进，被称为“歪把子”，可以装五六排子弹，实现连续射击。

　　当时，八路军武器很少，很落后，枪支非常稀缺。据了解，在金乡的一个八路军中队，当时80%的士兵没有枪支，即便有枪的，也是较为落后的土枪。这一次行动，程爱源立了大功。部队专门为他和小伙伴举行了庆功会。

　　另外，为对抗日军残酷的扫荡，被占领区的地下党和民众可谓是想尽了办法。其间，作为一名“小小八路军”，程爱源担负过重大任务。当时，他家中专门建了夹缝墙，目的就是为了让地下党和八路军藏身。

　　所谓夹缝墙，就是在屋里垒一堵墙，中间隔出一个封闭的暗间。敌人进屋搜查，也难以发现蛛丝马迹。许多次，地下党和八路军就是藏在他家的夹缝墙内，从而躲过了日军残酷的大扫荡。其中，有两次，日军进入屋内搜索，甚至敲击了几下夹缝墙，但最终没有发觉。

　　夹缝墙隔开的暗间，有一个暗道与外面相通。每每，程爱源都是提着饭送进去，然后顺便把躲藏者排泄物带出来。里面的空间非常狭窄，但最多时，里面藏了几十人。等到过了大扫荡，这些人员再出来，择机离开。

　　到抗战后期，程爱源的父亲甚至策反了日军据点的伪军小队长。随后，这些曾经的汉奸，成为安插在日军中自己人，为我军通风报信，提供帮助。在最残酷的扫荡中，程钦渊甚至安排地下党、八路军，到日军据点的炮楼内躲过搜索。

　　瓦解伪军：

　　“二狗，赶快加入八路军，否则……”

　　鬼子捉活鸡的场景，出现在很多影视剧中。程爱源说，这种情况是当时真实的，且非常普遍。鬼子进村，除了搜索地下党、八路军，就是抢夺粮食、钱财等。其中，村里跑着的活鸡，是鬼子的最爱。他们认为，这是最安全最可口的肉食。

　　有时，在村里搜不到粮食，鬼子便会把村主任抓起来，逼迫其帮助寻找。当时，人们隐藏钱财的方式也非常巧妙。在程爱源家中，屋内墙壁上便有挖了一个洞，家中的钱币、贵重物品都藏到里面，外面粘贴一张画，巧妙地掩饰。

　　开始，这种方式迷惑了多次敌人，但后来被发现。

　　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每当八路军进村求援，就非常受欢迎了。“八路军要200斤粮食，老百姓常常给300斤、400斤，自己家里没吃的，也想办法支援，那真是鱼水深情啊。”程爱源说。

　　随着抗战形势好转，瓦解敌人成为一种策略。当时，敌军中，有不少伪军、汉奸为他们服务。每到晚上，八路军的干部便带着程爱源和小伙伴，前往日伪军的据点喊话。

　　“我们都是中国人，中国人不打中国人，你家住在哪里，你爹是谁，我们都知道……”程爱源说，他们对伪军的背景，掌握得非常清楚，甚至知道对方的绰号。有次，他们喊话策反一个汉奸：“二狗，赶快加入八路军，否则抓住你，就枪毙你!”

　　后来，这种软硬兼施的瓦解策略，确实起到了效果。有的伪军，出工不出力，不再给日军卖力;有的伪军，成为了八路军的眼线，为八路军服务。在铁壁合围的大扫荡中，被策反得伪军发挥了积极的作用。其间，一些顽固不化、坚持为日军服务的伪军，上了八路军的黑名单，大都被歼灭。

　　这期间，程爱源已经成为名副其实的小宣传员，在瓦解敌人队伍中，发挥了重大作用。

　　(记者 林志彬 实习生 何玉成 通讯员 张成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