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城杂技研究又有新发现 “杂技之乡”或是茌平

    大家都知道，聊城是中国杂技的发源地之一，早在数千年炎黄子孙的故事中，古代杂技就被称为角抵戏或蚩尤戏被广为流传。传说蚩尤就是一名杂技高手,他生前主要活动区域之一就在聊城一带，久而久之聊城杂技就在历史上占据了一定的地位。

    在东阿，几乎大街小巷都流传着这样的故事，“跑马卖解上大杆,跳丸地圈流星鞭,走江行会保平安,莫忘先拜曹子建”。曹植在东阿杂技的发展历史上起到了重要的作用。有的人甚至已经把东阿当作了聊城杂技的发源地，称之为“杂技艺术之乡”。

    2006年6月,聊城杂技被列入第一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一时之间掀起了聊城人对聊城杂技的研究和追溯，而最近，聊城杂技团原团长王大民有了新发现，这一发现让聊城杂技起源又往前追溯了近400年，古代茌平杂技的兴盛也让聊城杂技起源再起争议。

  佐证：“奇伟之戏”之谜

    至于什么是杂技？王大民在查询了众多的史料和佐证后有了这样的解释。

    杂技涵盖了杂技、魔术、马戏、滑稽、驯兽等技艺，而丑角从古至今一直是杂技的重要组成部分，他们以幽默的语言，滑稽的肢体动作给观众带来欢乐和笑声，制造表演现场的活跃热烈气氛，一直是杂技演绎场上极受欢迎的角色。

    西汉刘向《烈女传》中有这样的描述：“夏桀弃礼义，求倡优侏儒狎徒，为奇伟之戏。”这里提到了“奇伟”二字，就是揭开茌平杂技秘密的关键。

    那么什么叫“奇伟”呢？

    王大民认为，这里所指的“奇伟之戏”就是指的杂技，原始杂技从简到繁，经过漫长的时期，使之逐渐多样化、专业化，“奇”是指千奇百怪，吞火等表演，“伟”则是指力量很大，托举等表演，“奇伟之戏”并不是大家通常认为的奇思妙想解释，而正是正在形成的戏法、杂技表演的雅称。

    王大民说，在2010年第4期《山东画报》杂技专辑部分的标题中有写到，杂技数千年“奇伟之戏”，可见这称谓至今仍为业内所用。

    王大民说，古代把艺人分为“优伶”或“优人”是因为在皇帝时代有乐官名为“伶伦”，春秋战国时期，把唱歌跳舞者称之为“倡优”；以戏谑俳笑者称之为“俳优”，其中“俳优”由男子充任，而“倡优”则男女皆可任之。

    在《中华杂技艺术通史》中也有记载称，俳优即是滑稽。“求倡优侏儒狎徒，为奇伟之戏。”在王大民看来，这里就是所指的能歌善舞善于表演的杂技艺人。

    王大民说，滑稽是利用侏儒进行表演，多凭借生理上的一些缺陷，加上一些诙谐的语言来取悦观众，逐渐成为统治者开心取乐的玩物，这也说明了，滑稽作为杂技艺术的一部分在历史上已经被认可。

    在汉司马相如《上林赋》中也有这样的描述：“俳优侏儒，狄狄鞮之倡,所以娱耳目乐心意者。”李尤《平乐观赋》中记载：“侏儒巨人，戏谑为偶。”说明滑稽（俳优）者多是侏儒及身体畸形的人。

    佐证2：“滑稽”的历史渊源

    说到这里，我们就不得不说这样一个人物，淳于髡。

    据《聊城人物大辞典》记载，淳于髡（约前385-前305），战国时期齐国学者，茌平人，以博学著称。身高不满七尺，而滑稽多辩。曾说齐威王戒长夜之饮，赏功罚罪，励精图治，使齐国中兴，成为小霸，威行36年。威王八年（前349）年楚军伐齐，淳于髡又说赵，得精兵20万，革车1000乘，使楚国惧而退兵。后游说魏国、魏惠王认为卿相，辞不受。茌平城西二里许古有淳于髡墓，“髡林夕照”为茌平古八景之一。

    《史记·滑稽列传》中记载：“淳于髡者，齐之赘婿也，长不满七尺。”“髡”是先秦时的一种刑法，指剃掉头顶周围的头发，是对人的侮辱性的惩罚。淳于髡以此为名，可见他的社会地位是非常低的。

    那么什么又是“滑稽”呢？

    据《索引》记载：“滑稽，流酒器也。转注吐酒，终日不已。言出口成章，词不穷竭，若滑稽之吐酒。”这说明滑稽都能言善辩，口齿伶俐，就是依靠这一独特的技能博得统治者的喜爱。

    而恰恰淳于髡的故事能证明这一点。

    一次，淳于髡出使外国顺利归来，齐威王很高兴，便在后宫办了酒席，召淳于髡喝酒。酒宴中，威王问：“先生能喝多少才醉？”淳于髡回答：“臣喝一斗也醉，喝一石也醉。”威王说：“先生喝一斗就醉了，怎么还能喝一石呢？”淳于髡说：“在大王面前赏酒，执法官在旁边，御史在后边，我心怀恐惧，不过一斗已经醉了。如果家里来了贵客，我小心地在旁边陪酒，不时起身举杯祝他们长寿，那么喝不到二斗也就醉了。如果朋友故交突然相见，互诉衷情，大概可以喝五六斗。如果是乡里间的盛会，男女杂坐，无拘无束，席间还有六博、投壶等娱乐项目，我心中高兴，大概喝到八斗才有两三分醉意。”

    最后，淳于髡点明了说这番话的用意：“故曰酒极则乱，乐极则悲；万事尽然，言不可极，极之而衰。”（《滑稽列传》）意思是说，享乐的追求是无穷尽的，一味地追求享乐，就会走到邪路上去。以此来讽谏威王，希望他能明白“极之而衰”的道理。齐威王听从淳于髡的劝告，自此停止了通宵达旦的喝酒，将更多的精力用到处理朝政上。

    当然，还有“仰天大笑”使齐国避免了一场灾难；“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等典故，都证明了淳于髡是当时难得的雄辩之才，也因此令他留名千古。

    王大民还说，古时候统治者为了开训取乐，把俳优侏儒者作为玩乐对象，特别是有资料提到，古代统治者还给这些“俳优”一个特权，那就是“言无邮”，就是说他们说错了也可以免于处罚，所以一些俳优侏儒之士往往就会用含蓄的方式，投统治者以好，用隐语，提醒统治者的一些不当的方式或主张。

    王大民认为，就是因为当时人们对杂技滑稽艺术的误解，从而不愿意说这些名人志士为“滑稽”之人，所以把他们对杂技滑稽艺术的贡献埋没了，成为历史的遗憾。而随着杂技艺术在当今社会历史地位的提高，淳于髡滑稽技术逐渐被人们发掘出来，得到人们的认可，可以说淳于髡就是中国杂技滑稽史上开荒始祖之一。

    四大戏班的追溯和发掘

    在王大民给记者拿出的《中华杂技艺术通史》中，记者在书的最后部分看到了一份晚清及民国时期活动在社会上的我国部分杂技魔术班团及艺人表。

    在这份表格中，清末明初四大戏班茌平出现了四大戏班，分别是1890年的李家班，江北绳技班；1919年的双盛杂技马戏班，还有1945的年山东三顺马戏团以及1941年的商永祥茌平县马戏团。

    王大民说，在这本书中提到杂技魔术班团中，茌平马戏团有四个，比东阿的还要多，并名列前茅，足以看出茌平杂技在聊城杂技历史中扮演的角色和地位。

    淳于髡、鲁仲连、孟尝君等历史人物的启蒙也给茌平杂技留下了无限的挖掘空间，这些杂技元素的出现足足比曹植时代早了400多年，不得不说是一个历史性的突破。

    王大民认为，如果说茌平是聊城杂技的发源地或杂技之乡一点都不夸张，他也希望有关部门能借这一点发现为聊城杂技的再次崛起做些工作，为聊城杂技历史再留下浓重的一笔。

    ◎史证

    三大人物与茌平杂技

    除了淳于髡之外，在《聊城人物大辞典》中还有这样两个人物值得说道。

    那就是鲁仲连和孟尝君。

    鲁仲连，（约前305年-前245年）又称鲁连、鲁连子，战国齐茌平人。幼即聪颖，号千里驹，又有人誉为飞兔。幼时的鲁仲连在稷下学宫曾从师徐劫，专攻“势数”之学。因为他勤学善思，博闻强记，所以颇为老师喜爱。尤其是他思维敏捷，口若悬河，很小即以辩才闻名遐迩，时人赞誉有加。

    《聊城人物大辞典》中有这样一段记载：“《史记》谓仲连好奇伟倜傥之画策，而不肯仕，曾游赵，说赵不帝秦又射书喻燕将，复久攻不下之聊城，授以官，赠以金不受，人称高士。李白诗中也多处赞颂鲁仲连并引以“同调”。茌平有鲁仲连村（今茌平县望鲁店村）及鲁仲连墓。‘连村烟市’也被列为茌平古八景之一。”

    王大民认为，司马迁是个写作严谨的人，他距离鲁仲连年代一百多年，绝对不会凭空地写出这样的话，周游列国都应有一技之长，为了生存保障，鲁仲连以他高超的杂技戏法周游列国，得到很高的赞誉。

    所以《史记》中记载鲁仲连好“奇伟”，并非其胸罗奇想，志节不凡，而是在说其能言善辩，滑稽之能超凡脱俗，这也成为追溯古代聊城杂技的起源提供了有力的证据。

    再说孟尝君，《聊城人物大辞典》中记载，孟尝君名田文，战国时齐国人，承袭其父田婴封邑薛，称薛公，号孟尝君，颇好客，有食客三千，曾联合韩魏先后败楚、秦、燕等三国。一度入秦为相，后复归齐。因与齐王有隙逃来今茌平一带居住。茌平韩集乡有孟尝君遗址，三十里铺乡（现为乐平铺镇）有教场铺村，传为孟尝君昔日练兵处，古有其故宅。

    孟尝君长大成人后，田婴见他聪明过人，能言善辩胸怀大志，才转忧为喜遂将家业传于他。他承袭家业后，广招天下贤士，不问是官吏还是逃犯，是名人还是庸人，他都热情接待，门下食客达三千余众。孟尝君的这三千食客，鱼龙混杂，人品各异，亦有成大器谋大事者如苏代等，他们运筹帷幄，决胜千里，匡扶国家，以丰功伟绩名载史册。然后仅凭一技之长传流于世者也不乏其人，“鸡鸣”“狗盗”之徒便是其中之一。

    王大民说，鸡鸣者，是第一个出现在古代文献中的会用口技技巧的人。

    他认为，“口技”在战国中后期已经存在于民间，说明所学鸟鸣之声已经不是处于生存目的，而是有了表演的成分，他们的出现为我国口技的发展奠定了基础，是这一技艺的先行者。王大民说，孟尝君养三千门客，不乏“鸡鸣”“狗盗”之徒，说明其对这门艺术的认可，在杂技艺术史上留有浓重一笔。

（记者 刘亚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