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万年：从参加革命到牺牲的“配角”人生

图为几位革命后人找到曹家，和草万年孙子曹秋元（中）合影。

　　10月30日，本报刊登了《六旬老人走访三年还原鲁西抗战史》一文，王风芝根据父亲王月瀛的手稿，展开了漫长的寻访路，还原出一段真实的鲁西革命史。

　　在手稿中，多次提及曹万年这个名字，不过，至今公众媒体鲜见曹万年生平事迹介绍。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家世背景如何?为何史料中极少提到他的事迹?为解开这些谜团，王风芝与同为革命后人的冯文英、冯之英等人，进行了多方寻访。尘封的历史迷雾逐渐被拨开。

　　尘封的历史

　　寻找革命回忆录中的“曹万年”

　　把一段真实的历史留给后人，是王月瀛的愿望。“文革”期间，王月瀛的手稿回忆录资料被摧残。他的女儿王风芝根据回忆录中提到的地名，三年的时间足迹遍布近三十个村庄。

　　在重新整理时，王风芝发现“曹万年”这个名字在回忆录中多次被提及。她与多名革命烈士后人一起，整理还原出曹万年的个人事迹材料。

　　王风芝告诉记者，在王月瀛回忆录中，曹万年是个“有家主”。虽然王月瀛与曹万年还有点远房亲戚关系，但是接触之初他对曹万年颇为排斥。不过，在逐步的接触中，王月瀛发现曹万年这个有家主与别的有家主不一样，因为他始终和穷人站在一起。

　　“通过整理回忆录，我发现父亲和曹万年关系很好，也正是在曹万年等人的影响下，他加入了中国共产党，走上了革命的道路。”王风芝说，自己对曹万年其人产生了兴趣，但只知道他是阳谷人，而公众媒体也鲜见曹万年个人事迹的报道。曹万年像一个配角一样出现在一个个“大人物”身边，出现在坡里暴动等重大行动中。

　　正由于曹万年的生平事迹鲜少为人所知，王风芝才萌生出重新整理曹万年个人资料的念头，揭开那段尘封的历史，让后人了解曹万年。

　　暴动的枪声

　　曾是坡里暴动的主要领导人之一

　　众多公开资料上将曹万年简单表述为坡里暴动领导人之一。坡里暴动是鲁西地区我党领导的最早的一次农民武装暴动，坡里庄位于阳谷县定水镇北，处于聊城、阳谷、莘县三县交界地带。根据王风芝整理出来的资料，1928年1月14日，以杨耕心、曹万年为首的共产党发动了坡里暴动，曹万年任第一司令员。当天下午，曹万年率领部分暴动队伍在杨庙集合，并进行了具体战斗布置：暴动队伍分两路攻入教堂，一路扮成晚祷的模样混进教堂，另一路由曹万年带领由教堂的西北角攻入。教堂的西北角是教堂防卫最薄弱最容易进攻的地方。

　　经过激烈的战斗，教堂被全部占领，护院、打手、教徒共两三百人被全部集中控制起来，还从地道和夹壁墙里搜出主教、修女6名，缴获枪支、弹药、银元、粮食等大批物资。

　　据记载，第二天，中共鲁西县委书记张干民、委员王寅生和杨耕心等迅速赶到坡里，宣布成立“东临地区工农革命委员会”。曹万年被任命为第三路军司令。

　　早在曹万年作为领导者之一发动坡里暴动之前，他便一直利用老乡及亲连亲的关系大力发展共产党员。根据王月瀛回忆录记载，他先后介绍了胡楼村胡廷连等人入党，就连王月瀛本人也是经他介绍入党。

　　冯文英是曹万年外甥冯德华的女儿。据冯文英回忆，曹万年还介绍了后刘湾村的几个人入党。当时入党都是秘密的，曹万年究竟介绍了多少人入党已经无从考证。

　　短暂的一生

　　身陷囹圄46岁走完一生

　　曹万年的一生，可以用“短暂”二字来形容。

　　根据相关资料记载，曹万年1890年7月出生，1936年3月牺牲于滋阳监狱中，时年46岁。因其牺牲时间较早，后来的公众媒体对他的关注也较少。

　　根据王月瀛留下的回忆资料，与杨耕心等人在组织坡里暴动失败之后，1928年7月，曹万年在传达了党的指示后，便秘密离开家乡躲藏起来。时隔六七个月后，感觉风声已过，曹万年再次回到曹庄。

　　当年的腊月二十三，即小年，曹万年在郭店屯集上于家小酒铺吃饭，被九都杨村的反动地主杨大青告密，随后被抓。经过阳谷反动官府初审后，曹万年又被押解到济南受审，随后由济南转到滋阳监狱(当时的正式名称为山东省第三监狱滋阳分监)，也就是济宁监狱的分监。

　　1932年，曹万年的家人到滋阳监狱探监。曹万年已经被折磨得骨瘦如柴，家人几乎认不出来他了。为营救曹万年，其亲友和党内一些同志曾千方百计营救他出狱，但是都没有成功。其院中伯父曹登云为救曹万年出狱，多次和人打官司，非但没有成功，反而耗尽家财。1936年3月份，曹万年牺牲在滋阳监狱。

　　记者在对曹万年的孙子曹秋元进行采访时，曹秋元表示对祖父曹万年的印象并不深。曹秋元是1950年出生的，祖父曹万年1936年去世，因此，关于曹万年的生平事迹，也多是从村里其他老人的口中得知。

　　后人的寻访

　　多方考证 还原曹万年生平

　　王风芝先后与冯文英、冯之英、曹秋元、曹宪之等人取得联系，经过代代口口传述，整理出关于曹万年的资料。

　　据冯文英回忆，她的叔伯哥冯子肃，在任西南电力建设总指挥部副总指挥时，去北京开会，见到了周恩来总理，当周总理获知冯子肃是山东阳谷人时，便向他打听曹万年，冯子肃对周总理说：“曹万年在1936年就已经牺牲了。”据冯文英介绍，1920年至1924年周总理先后在法国德国勤工俭学，而此期间，曹万年也在法国做过华工。由此可见，周总理和曹万年是相识的。

　　另外，王风芝的父亲王月瀛在1969年写的《革命自传》中提道：“在1926年古历11月14日，在曹庄曹万年的牲口棚里参加了共产党，介绍人曹万年。”此外，根据1970年5月2日后梨园村王道生回忆，自己1926年在天津回家见到过曹万年，曹万年多次向他提及共产党的好处。

　　近期，王风芝与冯文英、冯之英赶到阳谷县郭店屯乡曹庄，在那里见到了曹万年的后人。曹秋元是曹万年的孙子，而曹宪之也是曹万年的亲戚，几个人共同修订整理丰富了曹万年的事迹，遗憾的是曹万年牺牲得太早，未留下本人照片，但几人的努力终让这段尘封的历史重见天日。

　　(文图 记者 张娜 胡惠清)